“嗯,”苏列应道:“时辰快到了,陛下快起了,一应东西都备好没?”
昨夜是顺德值守,他点头:“干爹放心。”
离陛下惯常起身的时辰还有些时候,顺德四处望了望,低声朝着苏列感叹道:“这都连着几日了?这长宁姑娘的福泽真是深厚啊!”
小半个月快过去了,长宁姑娘夜夜留宿明德殿,殿内的动静每晚让顺德这个阉人都面红耳赤。
看样子陛下的身子确实是大好了。
苏列低斥:“陛下的事也是你能随意论的?”
“干爹教训的是,儿子只是有些疑惑罢了,看陛下如此喜欢长宁姑娘,怎的还不行册封礼呢?也好叫外边那些多舌的人好好瞧瞧去!”
宫里从来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长宁一连多日宿在明德殿,外头早就不知传成什么样了,只是无人敢闹到陛下面前罢了。
苏列这段时间忙着万寿节的事儿,倒是不知此事。
他皱了皱眉:“外头都传些什么?”
顺德张唇,刚想好好给苏列说说,里边却传来细微的动静——恐怕是陛下醒了。
苏列:“准备好,一会儿进去好生服侍。”
顺德点点头,微弓着身子站在苏列后头,等着里头的吩咐。
殿内地龙烧了一。夜,空气蕴湿温暖,混着淡淡的龙涎香,让人昏昏欲睡。
长宁困得意识不清,身边却总有作乱的人。
她蹙着眉,闭着眼胡乱推拒着在她唇上作乱的男人,“……别闹,我困——”
祁淮凑到她耳侧,轻咬舔舐,嗓音含糊不清:“你睡你的。”
耳后触感湿润,还带着丝丝麻痒,长宁怎么睡得着?
她双眸还没睁开,就笑着往男人怀里躲。
“……痒,别弄了。”
快到早朝时辰,祁淮本只是想逗逗她,一亲香泽罢了,只是她在怀里动来动去,男人的气息几乎瞬间就乱了。
这触感太过熟悉,这段日子长宁不知听过多少次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在她耳边低声喘息,长宁几乎立刻瞪大双眼,往后躲开。
“祁淮!”
这可是清晨!外边还有一大群等着服侍他起身上朝的小黄门呢!
她没控制住声音,外头的宫人们自然是听到了。
顺德瞪大眼睛,这长宁姑娘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他瞧瞧看了眼苏列面无波澜的面色,暗自叹道:怪不得干爹能讨得陛下欢心,瞧瞧干爹这波澜不惊的样子!
念及此,顺德板了板身子,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祁淮听见,却闷笑出声。
他从长宁身上撤回来,平躺着,将人抱进怀里。
“你如今是越发胆大了。”男人含笑道。
长宁感受着他胸口的震动,没好气的说:“若是陛下能做个人,长宁怎会如此言行无状?”
祁淮侧身,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嗓音低柔。他凑在长宁耳侧,像是情。人间最亲密的低语。
“可是,朕喜欢宁宁言行无状,若是日日都能得宁宁相陪,朕情愿不做个人。”
主子兄长,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长……
勤政殿。
朝会后,皇帝留了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霍离太子过两日便要进京了,梁王和贺相正在回禀相应事宜。
这桩事主要是祁旻负责,贺裕庭只是一旁辅佐。
这几年,祁旻意志低沉,甚少过问朝堂之事,只做一个闲散王爷,太后不知劝了他多少次,半分用处也无。
这次,虽然不知为何祁旻自个儿愿意接下这事,但太后对祁旻的上进
自然乐见其成,少不了耳提面命,这段时日,不知语重心长地与他说了多少次,祁旻也知晓轻重,人总要向前看,过去的事过去便过去了,一昧的悔恨有什么用?想到最近传来的消息,祁旻眸色愈深。
以往种种,都是因为他从前年少,权柄不够,太后施压,他也不愿争锋。现在他明白了,若是想要护住自己的人,便是要牢牢抓住每一次机会。
他更是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大庆已然不是三年前太后把持朝政的大庆,如今大庆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当今天子——祁淮。而皇叔待他亲厚,几乎大部分都是因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皇叔对父王有愧,自然对他多有补偿。
这次霍离太子进京,恰逢皇叔万寿节,他必然要事事躬亲,不可谓不尽心,就连帝王也满意点头。
论过朝事之后,几位大臣相继告退,祁淮吩咐贺裕庭留了下来。
“此次殿试选中的几位还算不错,其中那位谭青云更是文采斐然。”
贺裕庭点头,若只是文采斐然,陛下也不会如此看重,更重要的是谭青云在治水上有独特见解,这次随殿试附上的图纸更是说一句巧夺天工也不为过,陛下自是爱才如命,御批状元,当场便授谭青云翰林院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