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殷灵栖走近她,垂眸淡淡扫了她手臂上盘着的黑蛇一眼。
&esp;&esp;天性的压制。
&esp;&esp;黑蛇被她盯得一怵,似是突然察觉到极为恐怖的危险,讪讪收回耀武扬威的姿态,夹着尾巴迅疾缩回银雀袖子里躲藏。
&esp;&esp;“是,我用蛊控制她,折磨她,加重她的癔症,让她活在幻境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刺杀公主取血一事,不是我控制她去做的,蛊只会放大她内心的欲望,那个女人早就疯了,没有我,那个女人迟早也会做出这些蠢事。”
&esp;&esp;“你恨她。”殷灵栖道。
&esp;&esp;“对,我恨她。”银雀点点头,“我怎么会让她死得那么容易呢,我要她活着受尽身心折磨。”
&esp;&esp;她的声音压抑着冰冷的杀意,散入深夜寒风里。
&esp;&esp;殷灵栖笑了笑:“你我果然是一样的人。”
&esp;&esp;“公主很特别,”银雀望向她的目光透着尊敬,“我同公主做一笔交易。”
&esp;&esp;“什么交易?”
&esp;&esp;银雀压低声音:“别让段淳山清清白白自牢狱里出来。”
&esp;&esp;“段淳山桃李满天下,受翰林学子敬仰,他不是最爱重自己的名节吗?我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
&esp;&esp;“我大约已经猜出银雀姑娘的身份了。”殷灵栖目光悠悠落在她身上。
&esp;&esp;“既然想做交易,自然要坦诚相待,银雀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esp;&esp;银雀垂下眼睫:“别枝雀。”
&esp;&esp;“苗疆十万大山首座之一的别枝氏?”殷灵栖望着她。
&esp;&esp;“是。”
&esp;&esp;“不对吧。”殷灵栖瞥了她一眼。
&esp;&esp;“我同公主说的是真话。”别枝雀加重语气。
&esp;&esp;殷灵栖走到她面前:“不,别枝雀是真的,我的意思是,你的本名并非这个。”
&esp;&esp;“我猜,你应当姓段,段淳山的段。”
&esp;&esp;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于别枝雀而言却是一把利刃,残忍地劈开她所不愿承认的过往,破开血淋淋的现实,剖出心底最隐秘的秘密。
&esp;&esp;“你怎么……”别枝雀愕然。
&esp;&esp;“我怎么知道?”月光下,殷灵栖那双清澈的眼睛掀起一丝波澜,“你隐姓埋名十余年,不容易。我会帮你达成所愿。”
&esp;&esp;“公主为何愿意帮我,我的存在只会辱没皇室的名声。”别枝雀注视着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esp;&esp;起风了,殷灵栖披上兜帽,身形隐入夜色里。
&esp;&esp;“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esp;&esp;她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转身拋给别枝雀一样东西。
&esp;&esp;“拿着,金疮药,让你后背的伤快些痊愈。”
&esp;&esp;萧云铮十五岁便随父出征,真刀真枪地上战场,实打实的沙尘与鲜血淬炼出的人物,他出手伤人有多狠,殷灵栖心里清楚。
&esp;&esp;别枝雀一怔。
&esp;&esp;她那时只想追踪昭懿公主,没想到重伤归府,吊着一口气只剩半条命。
&esp;&esp;这件事连同她最亲近的松萝都忘了,昭懿公主却还记得她的伤。
&esp;&esp;“公主请留步。”别枝雀攥着药瓶,忽然快步跟了上去。
&esp;&esp;“或许,盛京城不日将大乱。”
&esp;&esp;“何出此言。”殷灵栖脚步一顿。
&esp;&esp;别枝雀道:“公主可还记得郡主府侍女服下的药?服之令人全身溃烂,侥幸活下来侍女不是命大,是我在用蛊抑制他们体内的药发作。”
&esp;&esp;“郡主从何处得来的药?”殷灵栖问。
&esp;&esp;别枝雀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师从苗疆蛊道一脉,专修蛊术,于医道上知之甚少,只是直觉那药很是古怪,似是有人在拿郡主府的人命试验毒药与解药。”
&esp;&esp;“多谢告知,我会下令让太医署仔细些。”殷灵栖点点头。
&esp;&esp;“公主,”别枝雀叫住她,“我不修医术,但师姐别枝寒继承了师傅的衣钵,云游四方悬壶济世。若公主需要,我可以修书召她入京。”
&esp;&esp;“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