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浅滩上,时候正好。
这可真巧。
仔细想来,寻常举止规矩的女孩绝不可能大半夜在外游荡。
沙威立即起了疑心,当他知晓玛姬与有藏匿通缉犯嫌疑的皮埃尔关系甚密时,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位纤细脆弱得像花枝一样的女孩,是一只狡黠的报信鸟。
但没有证据,没有理由。
沙威没有证据,玛姬是有地位的女士,他不能紧凭自己的推断和西蒙一人之言就把她抓到警察署里扣上几天细细盘问,这会让弗赛市整个上流社会对政府产生不信任。
西蒙托特律已经把这辈子的闷气生完了,却也只能抓耳挠腮无可奈何地看着这对冰释前嫌的小情侣依偎离开,生来卑贱的吉普赛人果然习惯于做低声下气的活计,卑躬屈膝地打开车门请他那心尖尖上的大小姐上车,大小姐莞尔一笑,手放在他手上,直到车门关闭,都没再见他们撒手。
克利夫特望着玛姬,抓住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玛姬的指甲修剪得整齐,甲床透露出红润的光泽,他专注地盯着这只纤长柔腻的手,说:“玛姬,我是一名商人,讲究的是利益,今天做的这些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好处——都是因为我想要讨好你。”
他顿了顿,没感觉到玛姬的气息有丝毫变化,便从容不迫地抬起头,猎豹一样的灰绿色眼睛盯着她:“玛姬,如果你还有感激之心,请不要这么看着我。”
玛姬咬住嘴唇内侧,蝴蝶一样的眼睫闪了一闪,紧接着她说:“您做得太多,我应该如何感谢您?”
克利夫特的身体立刻往前倾,他奔波了一天一夜,下颌冒出淡淡的青色胡茬,他就拿着这张潦草粗糙的脸贴住玛姬的脸。
但这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吻。
若有若无的鼻息喷洒在玛姬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不要再闹脾气了。”他嘟嘟囔囔地说,“你看,我什么事都能做到,你只需要安心陪着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玛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他短而硬的胡茬摩擦得她的下巴刺痛,她一张开嘴,那灼热的嘴唇就像得到了许可,迫不及待地缠住她的嘴唇,仿佛要把她的话全堵住。
随后,克利夫特的手臂缓缓环上她的肩膀,慢慢地往下滑,摩挲着她的臂膀,尽管穿着长袖,玛姬仍旧能感觉到那是一双温热而强壮的手。
他沉重地呼吸着,强壮有力手臂紧紧圈住了她的腰肢,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他猛地一收力,把她像拔葱一样拎到他大腿上。
玛姬有点慌乱,她正在费劲地从缝隙中汲取着空气,克利夫特就像一个加热的铁钳牢牢地栓梏住她,根本不给她喘气的空间,大腿上紧实坚硬的肌肉硌得她生疼,让她四肢乏力地陷入他厚实的胸膛里。
与此同时,他那一头半长的黑色卷发垂下来,把光线挡得一干二净,玛姬眼前一黑,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唯一有知觉的是那绵长炽热的吻,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尾骨蹿到天灵盖,让她面色潮红,眼中泛起迷醉的泪花,使她哆嗦着伸出手臂攀住克利夫特的肩膀,用尖尖的指甲掐住他宽厚的后背。
克利夫特短暂地离开她的嘴唇,他晒得发黑的面庞也浮现出一抹红色,稍作停顿后,他低下头,轻轻掠过她仰起的下颌,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游动。
“玛姬,”他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玛姬浑身一颤,教堂的低音洪钟鸣响,诵诗班低低吟唱瞬间让她的脑子一激灵,此时才发现克利夫特已经解开了她衬衣领口的扣子,她一下子坐直起来,猛地推开他沉重的脑袋。
克利夫特迷惘地抬头看着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却又是不大清醒的模样。
“这是马车里。”玛姬低声对他说。
“啊,”他喃喃道,“那就回家去。”
“不去!”玛姬费劲地从他腿上挪开,弄得自己气喘吁吁,“我家里头还有个病号呢!就算你再不满足,今天已经足够了!送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