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也是经提醒才放下包,比梁曼秋从容。
等空姐走远,梁曼秋悄悄问:“哥哥,我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出门不紧张?”
戴柯扣住梁曼秋的手,搭大腿上:“花钱就是上帝,上帝紧张个屁。”
话糙理不糙,梁曼秋思想拐了个弯,淡定几分。
戴柯学习不在行,混社会有一套自己的偏门心得。
戴柯:“多跟我出门。”
梁曼秋:“以后每周周末肯定出门找你。”
省警院和y大隔了两小时路程,当天往返辛苦,以后周末见面,免不了在外过夜。
戴柯单是想象住宿方案,紧张的成了他。
“我得跟老戴多要点经费。”
旅游有旅游的经费,恋爱自然应该有专项资金。
梁曼秋木愣一瞬,低声说:“哥,你要告诉阿伯了么?”
高考是普通小孩的人生分水岭,也是一道禁忌的枷锁,严禁恋爱、喝酒、开车、远行等等。高考结束,枷锁脱落,禁忌自然消失。
戴柯:“没打算告诉他。”
梁曼秋松了一口气,忽略心底一点小失落。恋爱不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她当然希望能光明正大跟戴柯手牵手出入,又怕无法面对一些质疑的目光。
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戴柯补充:“要是老戴自己发现,我不打算否认。”
“哥哥,不要……”梁曼秋急忙道,怀疑戴柯会故意让戴四海知道。
戴柯:“你怕什么,老戴最多打我一顿。”
梁曼秋:“你第一反应也觉得阿伯会不同意?”
戴柯:“鬼知道他怎么想,最多瞒到毕业。”
戴四海对他唯一的束缚仅剩下生活费,等他工作,经济独立,就可以跟一切反对声音斗争。
戴四海忙于生计,很少费心竭力支持戴柯做喜欢的事情,碰到大决定,他下意识假想家长会反对,psp和机车都偷着买。
戴柯又说:“出门好好玩,别老想这种鬼东西。”
他扣紧梁曼秋的手,飞机开始滑行、加速、起飞升空。
舷窗外,地平线开始倾斜,气压变化,耳朵堵住似的,梁曼秋和戴柯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戴柯喉结滚了滚,提醒她咽口水,梁曼秋照做,听觉恢复正常。
各种体验新鲜又神奇,梁曼秋第一次体会到旅游的快乐,是跟戴柯在一起。
早上十点,飞机落地滑行。
航班开始播放通知:“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大理机场,欢迎您来到大理。下关风吹上关花,洱海月照苍山雪。大理,一个集‘风花雪月’于一体的世外桃源……”
空姐声线柔美,给大理的浪漫更添一份甜蜜。
大理不仅是和戴柯旅游的第一站,因为妈妈,这里成了梁曼秋素未谋面的故乡,莫名近乡情怯。
大理的七月泡在雨水里,小雨初歇,高原凉意袭人,刚下飞机,梁曼秋穿上薄外套,戴柯全靠一身结实的肌肉御寒。
戴柯推行李箱,梁曼秋自然搂住他另一边胳膊,脸颊贴贴他硬梆梆的肱二头肌。
戴柯:“怕老戴知道,不怕你妈知道?”
梁曼秋又蹭了蹭,像小猫撒娇,高度差刚好合适,不必踮脚或弯腰。
“有点冷,就搂一会,到出口前面。”
戴柯:“现在告诉他们,随便哪里都可以搂。”
梁曼秋连连摇头。
戴柯抽回胳膊,揽她进怀,腋窝卡住她肩头。梁曼秋从背后搂着他的腰,像蕨类植物附着在他身上,汲取他的体温。
她笑眯眯,“哥哥,这样更暖了。”
暑假游客多,雨季也不影响出行热情,年轻面孔居多,独行侠,小团体,还有像他们一样的小情侣,都来体验大理的风花雪月。
游客不断从旁路过,多看他们几眼,男俊女靓,想不惹眼都难。
他们旁若无人地亲昵,终于有了恋爱的外在形式。
机场出口近在眼前,梁曼秋和戴柯又默契松开,并肩而行,胳膊不时有意无意碰上。
梁曼秋拨出卢玉芬的电话。
出口门边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接起电话,面目模糊,声音清晰,分不清电话里外,近得甚至让人怀疑,她刚才目睹了小情侣的亲密。
“小秋是么,我就在这个出口处,看到了么?”红裙子女人随之招手。
“我看到了。”梁曼秋跟着招手回应,挂断电话。
卢玉芬一身红裙在接机人群里分外醒目,面容和身材和梁曼秋极为相似,一看就像她的中年版。
梁曼秋心头咯噔一下,不由扣住戴柯的手肘。
戴柯没挣开,“淡定,她是你妈。”
梁曼秋自动松开,莫名想到他的“上帝不紧张”,在道德范畴,被抛弃的女儿的确是父母的上帝。
面对这样的父母,梁曼秋的紧张有着